火辣笨蛋_

【bl短篇】伪装爱情



他以为的救赎却又将他推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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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了。


陶源劈里啪啦敲完剧本的最后一行,摘下框架眼镜,爽快地伸了个懒腰。


为了赶稿子,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昼夜颠倒,三餐不定了。他打开外卖软件准备好好犒劳自己一顿,却发现这个时间鲜有商家营业,便熄了屏幕打算先睡一觉。


陶源是在大学毕业那年向父母出柜的,一辈子生活在小县城里的父母哪里能接受得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喜欢男人,脾气火爆的父亲当即拎起了铁锹将他赶出家门。如今已经过去三年了,在这期间陶源多次拎着东西回家,却无一例外地被父亲连东西带人扔出门外。他也打过电话,大多数都被父亲挂掉,但是后来家里的电话再也打不通了,他就只能通过发小大辉来得到二老的消息,听说是村头的张婶儿当着大伙儿的面提起了陶源喜欢男人这件事,陶父大发雷霆,一怒之下便换了电话号码,决心和不孝子断绝关系。


陶源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在几个小时之内恢复精力。

五点和大辉约了出去吃饭,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他搓了搓脸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陶源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不好意思啊,前两天赶稿子太累了。”


“没事儿,咱俩还客气什么啊。”


大辉给气还没喘匀的陶源倒了杯水,

“先点餐?”


两个大老爷们总归是随性,很快就点好了餐。


“那个……你……”


陶源看着欲言又止的大辉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话就说啊,你不就是想问没了张堃的这段时间我怎么样嘛,嗐我挺好的,真不用惦记我。”


张堃是陶源大学时的男朋友,两人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在一起,感情也还不错,但一年多以前张堃在出差时却被发现溺死在野外的一条小河里。没有人知道,张堃为什么会死在距离出差地几十公里的地方,警方在彻底勘探现场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最后这起案子被定性为自杀。陶源再三向警方确认尸体上是否有一条挂着戒指的项链,那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如今二人阴阳两隔,张堃的项链也不翼而飞。


陶源在张堃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痴痴地坐在那条吞噬了爱人的小河旁,想去问问张堃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说好了再过几年就去国外领证,相守一辈子。

后来大辉找到他把他强拖回家,在大辉的劝说和陪伴下,陶源的生活慢慢回到正轨,张堃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消失的彻彻底底。


陶源装作早从伤痛中走出来的样子,但大辉知道,其实陶源心里是放不下的,只是陶源好像已经把面具死死地缝在了自己的脸上,以前那个充满活力的陶源早就不在了。


两人吃完饭后就各自回家了,陶源刚走到楼下就接到了导演的电话。


“小陶啊,你现在有时间吗?投资方老总忽然要求今天晚上见面详谈,火急火燎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咱可不敢惹啊!欸你现在有空是吗,太好了我把地址发给你!我现在也往那儿赶呢!好你快点儿啊!”


陶源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就收到了导演的短信,去吧,还能怎么办呢,陶源安慰自己。


马路上车流不息,霓虹灯映照着漆黑的夜空,行人步履交错,都在奔着家的方向。

陶源的眼神木讷而冰冷,谁能告诉他,他的家在哪儿啊。

进包厢前,他精心地贴好自己的面具,现在的陶源要扮好以前的那个陶源。

导演一看到陶源进门就开始热情介绍,

“周总,这就是我们的编剧,陶源。”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周逸。”

“周总你好,我是陶源。”


男人可以用英俊来形容,身高腿长,眉眼深邃,面部线条凌厉,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神透过镜片直直的穿向陶源。


陶源本来还很忐忑,以为剧本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直到散场投资方也没说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


众人散去,他站在酒店门口等出租车,几杯高浓度的洋酒让他有些头晕眼花,他想扶住身旁的柱子,意料之中的冰冷并未传来,他转头一发现自己搭上了一只直接分明的手。


“喝多了?”

陶源看清来人赶紧抽回手,站直了身子。

“不好意思,周总。”


“走吧,我送你回家。”

男人不容拒绝的语气再加上醉酒头痛难忍,陶源便坐上了后座。

他竭力想保持清醒,却难以违抗生理反应。半醉半醒间他觉得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死死地盯着他。

等他再被叫醒时车已经停在了楼下,他赶紧向周逸道谢,开门下了车。


被风一吹陶源清醒了不少,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探究地望向早已走远的车辆。


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儿?


疑问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陶源抛掷脑后,无非就是问了导演或者自己刚才说完就忘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喝酒啊,陶源想。


开机仪式时周逸也去了现场,他支走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导演,目光直直的盯着某处。


陶源看着手机里的邀约短信,陷入了沉思。大家都是成年人,周总这段时间的特别关注他不是感受不到。


他告诉大辉他的想法,大辉说,张堃都走了这么久了,他也应该尝试着让自己走进新生活了。


他回到家,将脖子上戴了许久刻着“Z K“的项链摘了下来,珍而重之地放进了一个小盒子里。


几个月之后在周逸的猛烈攻势下,二人正式在一起了。


大辉知道消息的那天晚上高兴地说不出话,只能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到最后已经喝得说话含糊不清,陶源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把他塞进了出租车里要送他回家。


在车里大辉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咱们俩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这么多年你不容易,兄弟真为你高兴,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想不开”

“其实叔叔阿姨心里还是惦记着你,叔叔就是嘴硬”

“哪次我去看他们二老的时候他俩不拐弯抹角地跟我打听你啊”

“今年过年跟我一起回老家看看吧……啊……”


漆黑的夜色帮陶源掩盖了泛红的眼眶。


一切都好起来了,陶源告诉自己。


后来,陶源搬进了周逸的家。白天他就窝在家里写写剧本,晚上和周逸逛逛超市遛遛狗,周逸每天回家都会给陶源带些小礼物。陶源总是嘴上抱怨他又不是小姑娘,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觉得老天终于是没亏待他,万家灯火里也有了属于他的那一捧光。


太阳落山了。


陶源从庭院里回到房间,明天是周逸的生日,他偷偷摸摸地为周逸准备了礼物,四处物色着最佳藏匿地。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自己送他什么,周逸都是当成珍宝一般欣喜收下,光是想到周逸惊喜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了,晚上还要给他准备一顿大餐……


下一秒,他的视线在掠过床头的一瞬剧烈地震颤,他的所有思绪在此刻停止延伸然后相互纠缠,他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控制,僵硬地走向床头,心跳剧烈。


在床头交错相间的装饰中,他颤抖着取出了一只似曾相识的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T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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